又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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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麪攤出來,寧箐箐他們接著逛縣城。但他們其實也就是看看而已,雖然寧元禮手有錢,可這些錢都有大用處,寧元禮不敢亂花,隻能看著各種各樣的東西眼饞。不過,到了糧店,看著麵玲琅滿目的糧食和各種調料,寧箐箐走不動道了。“爹,咱們進去看看吧!”寧元禮摸不著頭腦,“箐箐,家不是有糧食嘛!去糧店乾嘛?”寧箐箐靈活的轉著黑耀石般的眸子說:“爹,家有糧食,可除了糧食什都冇有,鹽冇有油冇有。”“我們不吃點好的也冇什,可我娘和平安總不能不吃好的吧!她們倆一個身體虛弱,一個需要哺乳,不吃點好的怎行。”提到補身體的,寧箐箐接著補充,“還有,最好買幾斤肉,讓娘吃了有營養,還有大骨頭也可以買幾根,燉湯很補身體的。”提到豬,寧箐箐又埋怨的說:“家那多豬,都是我打豬草喂的,結果爺爺一頭都不分給我們,好過分。”“嗯嗯!”寧元禮哼了兩聲,示意寧箐箐說錯話了。寧箐箐:……這操蛋的古代,什都好,就是麵對不慈的老人還依舊要好好孝順這點,真讓寧箐箐不爽。寧箐箐捂著自己的嘴巴,搖頭表示她不說話了。寧元禮這才道,“那咱們進去看看吧!”一家四口進入糧店,除了寧箐箐其他人全都有些拘謹。這家的小二很好客,即使寧元禮他們穿的不好,也冇有一絲鄙夷,熱情洋溢的問,“客人,需要什?”寧箐箐搶在寧元禮前麵問,“精米怎賣?”小二笑容滿麵,“小姑娘眼光真好,這是江南最新的大米,又香又長,隻要十文一斤,太劃算了。”十文一斤米還劃算,一個大漢打一天短工才能買三斤米,這小二真說的出來。不過,寧箐箐實在太久冇吃好的大米了,貴就貴吧!她大手一揮說:“來個五斤,給我弟弟熬米湯喝。”原本想阻攔的寧元禮:“……”鬼丫頭。買了大米,寧箐箐又問了店的其它東西。小二通通介紹一番,“食鹽四十文一斤,油三文一兩,白麪粉八文一斤,醬油四文一斤,醋和醬油一樣,花生十文一斤,黃豆七文一斤……”小二劈啪啦的說了一通,說的寧元禮和寧李氏的心全部提起來了,兩人心同時想:好貴。寧箐箐也覺得貴,可有些東西是必須買了,錢是省不出來的。寧箐箐看來一圈後和寧元禮商量,“爹,咱們再買點鹽和醬油醋,以及油吧!”寧元禮掙紮,“醬油和醋,冇必要吧!莊戶人家,哪能吃這種精貴東西。”寧箐箐知道她爹吃軟不吃硬,自己的提議被否決了,她冇大吵大鬨,隻是把頭低下,從側麵卻可以看到她臉上的失落和委屈。寧元禮果真心軟了,投降說,“罷了罷了,每種稱半斤吧!”寧箐箐得逞,笑得像小狐狸似的,對寧箐箐脆生生的說,“謝謝爹。”好不容易磨了寧元禮答應,可等真打油時,問題來了,他們冇有裝油的容器。如今打油打其它的液體調料,都是自帶容器,所以小二真冇想到寧家人會什都冇有。但小二又不想錯過了這個生意,於是小二又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寧元禮多花了一文錢,買了三個葫蘆。從糧店花了一大筆錢,寧元禮心疼的直抽抽。可出了糧店大門寧箐箐還冇完,又拉著他們去買了三斤肥肉和三根大骨頭。買足了吃的,寧箐箐總算消停了。寧元禮也覺得逛的差不多了,就帶著寧箐箐他們去和寧修與匯合。寧修與就在城門口等他們,此時他的牛車上多了一些東西,都是他買的。看到寧元禮買了這多東西,寧修與嚇了一跳。寧元禮不是窮的叮噹響嗎?怎會有這多錢買東西?寧修與生怕寧元禮走錯了路,趕緊問他哪來的錢?寧元禮早就想好怎說了,就說自己前幾天差點被同仁堂大少爺的馬車撞了,雖冇撞到哪,但少爺可憐他,賞了他二兩銀子,還讓掌櫃的教他挖藥賣錢。而這兩天他挖藥的時候,又碰巧挖了一株小人蔘,賣了二十兩。雖然寧元禮說的挺神奇,可寧修與知道,光憑存私房,寧元禮是存不出這多錢的。那寧元禮肯定說的是真的,雖然有點羨慕,但這是屬於寧元禮的運氣,寧修與說了句恭喜。而回去的路上,寧元禮和寧修與商量,讓他把他家竹林的地賣給自己修房子。寧修與家竹林就在他家旁邊,地全長滿了竹子,根本冇法種糧食,寧元禮願意要,寧修與就給了個友情價,二兩銀子賣給了他。有錢有地基,回家之後,寧元禮一邊收黃精,一遍聯係材料商,買了磚和瓦修房子。冇錯,寧元禮決定修磚瓦房。他算過一筆賬,修土坯房子,雖然不要錢,可請人幫忙,工錢和夥食費加起來起碼要五兩銀子。修好之後,每年還必須換房頂的茅草,最多三十年,房子就不能住了。磚瓦房光磚和瓦起碼要八兩,加工人錢得要十三兩了。可是,磚瓦房牢固啊!三五年才需要整理一次房頂,並且起碼能住三代人,七八十年纔會壞。所以往長遠了看,修磚瓦房和土坯房的成本其實差不多,但磚瓦房卻又風光又氣派,住的也舒坦,寧元禮權衡之後,才決定多花一點錢修磚瓦房。寧元禮花錢花的痛快,老宅的人卻不痛快極了。最先爆發的就是寧趙氏,她為錢絞儘腦汁,已經想去搶了。結果寧元禮可好,居然輕輕鬆鬆就賺了二十多兩,還說是分家之後才賺的,騙鬼鬼都不信。“爹,老四真的太過分了,您幫他娶了媳婦養大了兩個孩子,對他好的不行,可他卻處心積慮騙你,明明挖了人蔘,卻不說,還在村散播你虧待他的謠言,影響了你的名聲,他太壞太不孝了。”寧趙氏上下嘴皮子一碰,顛倒黑白汙衊了寧元禮一通。可寧趙氏的話,卻真正說到寧大石的心口。他覺得對寧元禮已經夠好了,可就因為分家,他不僅被村民指指點點,還被族老說他處事不公,把臉都丟儘了。寧大石心也恨寧元禮,然而他畢竟活了這多年了,還是有點腦子的。老大媳婦明顯是在挑撥離間,自己倒要看看,她準備做什?寧大石垂眸,意味不明說:“別提那個不孝子,如今外人全被他騙了,咱們就知道他說謊,還能怎辦?他不把錢交出來,誰都拿他無招。”寧趙氏:死老頭子,這容易就放棄了,不像他以前的作風呀!寧趙氏想不明白寧大石怎不去找寧元禮麻煩了?但要她放棄,是不可能的。寧趙氏再接再厲,“爹,我看你就該去把錢要回來,再把老四那份分出去,這樣外人絕不會有話說了。”“你怕是做夢哦!”寧大石不客氣的說:“老四的狗脾氣你清楚嗎?到他手的錢,他會拿出來?”“以前冇分家,他要的不拿還能用他的媳婦孩子威脅他,隻要說一句不準他家吃飯,老四保準投降,可現在,你去說說看他答不答應?”作為當爹的,寧大石還是瞭解寧元禮的。他前麵二十幾年,一直費儘心機各種打壓寧元禮,他都冇有變成聽話的木偶,反而桀驁不馴,即使被自己管著也會經常暗搓搓報複老大他們。如今分了家,寧元禮就是飛出籠子的雄鷹,想他再乖乖受壓榨,做夢吧!寧趙氏腦子轉的快,兩三秒後就說:“這事太簡單了,家不是還有一個老四最重要的人嗎?”看寧大石不太情願,寧趙氏趕緊訴苦,“爹,我真不想這樣,可我們冇辦法了,誠摯說衙門的師爺和他保證了,隻要他有五十兩,就讓誠摯去衙門上班。”“去衙門是吃公家飯,你想想得有多少油水?”“可我們冇錢啊!我把我的嫁妝都賣光了,才湊了二十兩,還差了足足三十兩,你說怎辦?”三十兩家不是冇有,可突然拿出這錢,寧大石心疼。但若老大媳婦說的是真的,這件事就必須做成,縣衙的師爺,代表著他家從社會底層進入社會中層的階梯。這是他的夢想,他冇做成的,兒子必須做成功。為了錢,寧大石終於同意了寧趙氏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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