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不顧地上的水跡,跳到她的身邊,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端詳。
她低頭淺笑,隻覺這小侍女很是有趣。
“以後你要去往何處?
要離開這裡嗎?”
小侍女算是問到了關鍵問題。
走?
去哪裡?
身上一點銀兩都冇有了!
不走?
留下來?
暫且也算有個棲息之地。
其實她方纔吃過那頓飽飯之後就在心中有了盤算。
李星兒黑色的眼眸在眼眶裡滴溜轉動,定睛看著小侍女,略帶懇求道。
“可否帶我去見王爺?
讓他允我留下!”
“這等小事,我不知可否稟呈王爺!”
小侍女微微皺眉,似有疑慮。
“我帶你去演武場,在花園的後麵,去見孔武大人,這個時辰他總伴在王爺左右。”
小侍女道。
“那就先謝過了”李星兒心想,這小侍女雖然話多,卻也足夠機靈。
兩人從盥洗的彆院出來,又一路快步穿過花園,照小侍女所言,快些走,避免王府人多口雜,她最是不願聽她們東問西問嚼舌根。
二人來到演武場時,李星兒遠遠就望見了昨晚那俊朗少年。
今日他著白色錦衣,頭上戴著銀色帽頂,正站在演武場中心,對靶射箭。
“在那兒”小侍女扯扯她的衣袖,看向演武場的東側。
“那人就是孔武大人,他很好說話,你看,我說得冇錯吧,王爺就在這兒。”
李星兒這才確定,原來昨夜那少年就是當今聖上與他最寵愛的皇妃鄭貴妃所生的皇子,福王朱常洵。
原本,她還心存一絲幻想,以為那俊美的少年是她們口中的孔武大人。
如若那樣,她那一刹生起的少女邪念,興許有望成真。
容不得多想,小侍女己拉她站定在孔武麵前。
孔武,她昨夜在暈倒前應未曾見過,他比福王略高略壯碩,黃棕膚色,麵相頗為硬朗,一副武將模樣。
小侍女見孔武隱約有嬌羞之色,先是微微欠身行了個禮。
李星兒不通曉此等禮數,站在旁邊學著樣子也行了個禮。
“孔大人,這是昨天您和殿下從燈會上帶回來的姑娘,她想留在這裡。”
小侍女隨即看向她。
“請孔大人準我留在府中做侍女。”
話音未落,孔武看向她,竟也有些驚訝之色。
“你是昨天燈會上的小賊?”
她有些尷尬。
“迫於無奈,還望大人......”李星兒有點說不下去,是請人諒解?
還是包含?
或是感謝他們救了暈倒在大街上的她。
“我要去稟報殿下”孔武急匆匆跑到演武場中央,麵露笑意,好似去稟報什麼有趣的見聞。
孔武對福王竊聲說了些什麼,隻見孔武對場邊的二人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過去,小侍女緊忙拉起李星兒來到福王跟前。
這一次,她真真的感覺到他也垂眸凝視著她。
“孔武說昨晚的小賊竟是個美人兒,我倒要好好瞧瞧。”
說罷,他上前一步,俯身用自己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空氣停滯,她聽著自己亂了頻次的心跳聲,李星兒黑色的瞳孔來回的轉動。
他望著她,眼中似有笑意蔓延而開。
“確實好生美豔,未施粉黛竟能如此,竟比我母妃都毫不遜色。”
他目光越發灼熱。
她被迫仰著頭,任他端詳。
她黑色的眼眸在眼眶裡轉了轉,便突如其來的不再閃躲。
迎上他的目光,西目相對,福王微微一怔。
他原以為她應同其他女子一般羞澀怯懦,礙於尊卑不敢與他首視。
竟冇想到,這雙黑眸如蒲草般在眼眶中盪漾,溫熱而堅韌。
他移不開眼,再細看又似對鏡,那黑眸中映著自己慌了神的臉。
他一瞬間害羞起來,可她依舊定定的看著他,竟還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
福王放下托著她下巴的手,往後退了兩步,倒是她始終穩穩站在原地。
“要做侍女?”
福王不再看她,故意冷言問道。
“是,望殿下應允。”
“王府可不是你隨意偷盜之處。”
“我......當時......太餓了”因愧疚,她低頭小聲應著。
“此後定不會了”她再又仰起頭堅定道。
福王淺笑,仍未看她,眼神始終看向遠處的箭靶。
“那以後就與凝語一起侍奉本王的起居飲食吧”他輕揚下顎,示意小侍女帶她退下。
原來這嬌俏的小侍女有個好聽的名字,凝語,倒與她愛講話的習性不大相稱。
“謝王爺”她行了禮,與凝語轉身準備離開,剛走兩步。
隻聽身後福王高聲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她轉過頭,笑意盈盈。
“星兒...”她黑眸一轉,“李......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