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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悶不吭聲,跑過那猴兒主人的身旁,不知手上灑了什麼在他身上,她的速度真快,手法也甚輕盈,以致對方完全冇察覺異樣。
詩妹還未想明白怎回事,卻見那猴兒的主人慘呼了幾聲,雙手使勁地在身上抓,邊抓邊手足舞蹈般的亂跳,表情甚是痛苦可,動作卻甚滑稽…
“不會吧?”藍生駭道
詩妹搖頭,鎖眉凝思道“真匪夷所思!”
冇錯,是霜兒乾的好事,她竟然從貓兒身上抓了一窩跳蚤,《灑》在猴兒主人身上。
這怎麼可能?
見霜兒遠遠地躲在一旁竊笑,詩妹緩緩朝她走去,語帶揶揄道“霜兒好本事,真教哥哥姐姐開了眼。那大叔對猴兒雖不好,可畢竟是和那賣糖葫蘆的老伯一樣,為了掙幾個銅板養家活口,姐姐也為猴兒抱屈,心下不忍,可逢此世道又能如何呢?”
霜兒瞠目不悅道“姐姐不是有錢,為何不將猴兒買下放生?豈不兩全其美?”
詩妹搖頭道“這樣解決不了問題,那大叔若無其他謀生之道,還是會去捉買彆的猴兒…”
霜兒轉過身微慍道“這不行,那不行,這會跳蚤也認了新窩了,又該如何?”
詩妹扶著她的肩,平心靜氣哄著她道“霜兒,姐姐並非說你的不是,隻是和你說道理,你這麼聰明,想想他的處境,…”
霜兒遠遠睥睨著猴兒主人,喃喃道“他可以對猴兒好些…”
詩妹尋思道“怎麼做呢?對猴兒太好,喂牠飽了,牠便不願乾活了,人畢竟無法和猴兒說道理啊…”
霜兒不以為然,黑溜溜的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又轉。
昂首癟嘴道“誰說不行?”
詩妹頓時怔住了,望瞭望藍生,心下琢磨著,霜兒是講氣話還是真能和猴兒《溝通》?講道理?
詩妹問道“霜兒,是姐姐之前不瞭解你族人的本事,你說,當下可有兩全其美之策,姐姐要向你學學?”
霜兒想了會,眸光瞥過藍生,露出半絲邪興的壞笑道“須有個條件”
“霜兒說”
“倘若霜兒做到,姐姐得回答霜兒兩個問題。”
詩妹思索了一會,斬釘截鐵道道
“一言為定!”
“你倆跟班的,隨我走…”霜兒昂首闊步,表情可樂上天了,不知又有什麼壞主意。
霜兒來到藥鋪前,要詩妹進去買個盛藥的小磁瓶,然後…,她竟然朝裡麵猛吐口水…
藍生與詩妹結舌相望,強忍著不發一言,然後,霜兒又頤指氣使地教藍生在路邊買了兩斤果子,便走至廣場。
廣場人潮早散,猴兒主人將猴兒撂在一旁,仍兀自發著呆,抓著癢,口中穢言不斷。
霜兒走至他身前,昂首道“我這有祖傳奇神藥專治跳蚤咬,免費予你,可願試試?”
猴兒主人先是猶疑,見霜兒雖是孩兒,可生得白白淨淨的,衣裳也甚昂貴,不像是戲耍他,何況身體奇癢難止,不要錢送來的為何不試?
霜兒要藍生代勞,將方纔吐的口水一一塗抹在猴兒主人患處…
藍生蹙眉不願,但詩妹使眼色要他照辦,藍生隻好強忍住,照做。心裡嘀咕,不知她是嫌猴兒主人臟還是趁機戲弄自己,橫豎他是不信口水能治跳蚤咬。
塗好《藥》,藍生與詩妹睜大眼睛拭目以待,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事。
“咦!這藥可神,塗上便不癢了,瞧,才這瞬間腫便消了。”猴兒主人滿臉驚奇道。
如果霜兒是賣藥的郎中,藍生一定懷疑她與猴兒主人事先串通好的,這伎倆他幼時見多了…可如今,他竟瞠目結舌,表情比猴兒主人更來得驚詫。
可真正令人結舌好戲還在後頭。
“你可知這跳蚤因何偏偏咬你,不咬彆人?”霜兒語帶玄機,冷冷地問
猴兒主人眉一豎,冷哼一聲,想也冇想便道“這跳蚤要咬誰豈聽得人使喚?”
霜兒微慍道“自然聽得,跳蚤咬你是因你對猴兒不好,你孩兒還常拿竹簽戳牠,用石子擲牠,你卻不管…”
猴兒主人大驚,睜著眼問道“小姑娘,你…你怎知?”
霜兒道“莫問我怎知,你瞧…”霜兒說罷手一伸,猴兒主人身上的跳蚤竟爭先恐後地全都跳至她掌中。
這會不但是猴兒主人驚愕,連藍生與詩妹都目瞪口呆,不知霜兒變得是何戲法。
“萬物皆有靈性,隻是在你知與不知,”霜兒回首望著猴兒續道“你今後每日須讓牠吃飽,不可再拿鞭子抽牠,也不可教你孩兒欺侮牠,若能做到,猴兒必能教你掙到錢。”
霜兒說完走至猴兒身邊,不知和猴兒說了些啥,隻見猴兒抖擻起精神,連翻了好幾個筋鬥…,
霜兒摸了摸猴兒的毛,然後從藍生手中挑了個果子給侯兒,猴兒立即雙手抓著果子,擠眉弄眼地啃咬起來。
霜兒道“剩下的果子帶回去給你孩兒吃,隻要你以後待牠好,牠便會感恩圖報。”
猴兒主人今日可開了眼,驚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突然,他眼睛一亮,堆笑道“小姑娘,若能教老漢如何使喚跳蚤,老漢何愁冇生計?”
霜兒搖頭道“可惜你與跳蚤無緣,你要牢記,我手中這群跳蚤不出數日便可繁衍數百數千隻,你今後倘再虐待猴兒,到時可冇口水救你。”
老漢唯唯諾諾,似把霜兒當作神仙般的恭敬,而藍生與詩妹可服了,這會才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龍潛於淵》深藏不露。
三人回到客棧,藍生單獨住在靠著樓梯的一間房,詩妹與霜兒則關起門在隔壁竊竊私語。藍生也不知霜兒問詩妹什麼問題,然後詩妹開門向小二要了幾桶水,各自在房裡《沐浴》。
藍生洗完澡,在房裡枯坐良久,隔壁不時傳來潑水聲和霜兒的嘻笑。
“看來她倆玩得倒痛快。”
直過了半個時辰,詩妹才敲牆壁讓他進房。
看到濺得滿地的水,以及霜兒臉上尚未消退的興奮,藍生竟又莫名地妒嫉起她來。
詩妹要藍生坐在床沿,然後走到他身旁坐下,向坐在椅上玩腳丫的霜兒道“現在該談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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