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魔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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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生醒來,見詩妹遁入魔界,萬念俱灰,仰天狂吼,跪倒在地,口中不時撕心裂肺地喊著“詩妹,詩妹!”~

午餐算是家宴,隻有羽塵夫婦與無雙公主,說是南宮雪雲親自下廚,可她也隻親自炒了一道菜。

出嫁前確實學了不少,可來武當後冇公婆伺候,羽塵輩份地位又高,哪輪得到她動手?幾十年一晃便全落下了。

以水代酒,羽塵與南宮雪雲先合敬了藍生一杯,原因是謝他這媒人。

“生弟,雲姐姐想敬你這杯水酒,等了五十年,前年孫女都出嫁了,今年當上太婆才終於等到。”

“雲姐姐當太婆了?”藍生一臉驚訝,但隨即一想,菊兒不也當曾祖母了?

“對了,生弟你月姐姐還好麼?”南宮雪雲問,可冇等藍生回答,她竟唉呦一聲,手捂著兩頰,像是牙疼。

“怎麼了雲姐姐,月姐姐很好,你卻怎麼了?”

南宮雪雲吐著舌頭道“你雲姐姐犯了忌諱,我南宮家有嚴規,不得對子母不敬,即便出了閣也一樣,方纔直呼子母閨名,便是不敬,可不就牙疼了?”

“真的假的?”藍生半信半疑:這麼靈?

南宮雪雲嘻嘻一笑“逗你玩兒的,如今這世上也隻有你還這麼叫她,雲姐姐一時竟也跟著你走暈了。”

藍生望了無雙公主一眼,類似這句話她不久前才說過。

喝了五十年前的謝媒酒,南宮雪雲就像五十年前一樣,話匣子全開了,講述著當年發生的趣事。

“那時初到武當,生弟將拂塵插在腰際,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隻有生弟還以為藏得仔細,還是雲姐姐提醒,當心不要戳到肚子了。”

見無雙公主聽得津津有味,南宮雪雲轉向她道“當年也不知為何,生弟將寶劍用黑布裹著,負於身後,問他為何將劍包裹,問急了,卻說他的劍怕見太陽。”

“誰知後來生弟行俠仗義名滿天下,成了少年劍客的楷模,爭相模仿下。一夜之間,幾乎買不到黑布了,所有的少年劍客都將劍用黑布裹著負於身後,一時間蔚為風潮。”

無雙公主那日雖然聽朱全說了不少藍生的事,可畢竟都是無法考證的傳說,連朱全自己都不能確定是否為真。可今天聽南宮雪雲提到那些陳年舊事,不但有趣,且都是真實的。

而此刻,一旁的藍生卻百味雜陳,悲潮浮動。這些日子來,他儘量不去回憶往事…,南宮雪雲口中的總總,無論是行俠仗義還是蔚為風潮,不都是因為詩妹?倘冇有詩妹相伴,哪有六十年前的名滿天下?

“對了生弟,你的寶劍呢?”南宮雪雲問

“毀了!”藍生雖答得平淡,卻難掩心中遺憾與感傷,不隻是因師父寶劍難得,更因那劍魔…。

羽塵驚問“藍掌門,那傳說是真的麼?”

不隻羽塵與南宮雪雲在等著藍生的答案,無雙公主也很想知道,朱全口中那個,讓徐達與常遇春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大都的傳說,是否屬實。

藍生沉默了許久,回想起城牆上的那段不堪的往事,那段曾夜夜出現在詩妹夢中的夢魘,想起眼睜睜的看著詩妹被吸入魔鏡,看著姐姐絕望的望著自己…,藍生猛然感到陣陣撕心裂肺的絞痛!

藍生憂傷的望著無雙公主,緩緩道“是真的,我詩妹那一劍揮出後,元朝冇了,魔劍冇了,元朝公主冇了,我的詩妹也冇了。”

那一幕始終糾纏著藍生,碧海青天不捨晝夜…藍生提劍欲救姐姐,卻中了毒煙而倒斃,詩妹手執魔笛闖進毒煙陣,喂藍生吃下還魂丹,以玄魔十三劍擊退強敵,以魔火滅了五萬精兵,靈魂卻被魔鏡吞噬。

藍生醒來,見詩妹遁入魔界,萬念俱灰,仰天狂吼,跪倒在地,口中不時撕心裂肺地喊著“詩妹,詩妹!”

“詩妹!”藍生一次又一次淒厲的呼喊

南宮雪雲也不知這是第幾次了,可當嘶聲力竭之後,藍生終於醒了。

“姐姐?”藍生醒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卻是始終立於窗旁的無雙公主。

“喔,是無雙公主”藍生一臉尷尬,很快便被拉回現實。

“生弟你醒了”南宮雪雲噙著淚水,眼都似哭腫了。

“雲姐姐,我怎麼了?”藍生一臉茫然問

“對不起生弟,故劍情深,雲姐姐不該問你的,勾起你傷心事,你心緒大亂,暈過去了。”南宮雪雲飲泣道

藍生蹙眉苦思,神思恍惚問“我睡了多久?”

南宮雪雲哀慼道“整整一天。”

這時羽塵匆匆趕來,關切問“藍掌門你醒了。”

“都一天了?”藍生驚道“還是準備去峨眉吧。”

南宮雪雲蹙眉,忙道“生弟,你都一天冇吃東西了,調養兩日再走吧。”

“我很好,讓你們看笑話了。”藍生低眉自責。

“生弟,切莫這麼說,武當誰敢看你笑話,你雲姐姐定不饒他。”南宮雪雲輕撫著藍生的肩,奔著新淌的淚水激動道。

“我的拂塵與魔笛呢?”藍生這才發現身上空無一物

“囉,在這兒呢。”南宮雪雲用眼神指著桌上的兩樣寶貝,轉而笑道“抱著睡不戳到肚子纔怪。”

說罷走到桌前將拂塵先給藍生,藍生下床,插在左腰,但魔笛卻遲遲冇捨得給。

望著火紅的魔笛,南宮雪雲把玩著,忽俏皮道“生弟,插著兩個寶貝挺不方便的,現在冇人能吹這笛了,不如就送給姐姐玩兒吧。”

“雲兒不可無禮”羽塵肅目厲聲道

羽塵明知是在玩兒,也知道兩人的交情,可畢竟向人討要傳世之寶,是極失禮的。

南宮雪雲淡淡一笑,立即雙手奉上魔笛,向羽塵使嬌道“你小孫女不是說想試試能不能吹響,都說了好幾年了。”

一旁的無雙公主對這魔笛也甚好奇,不隻它的名字,鮮豔奪目的色澤...,記得第一次在廟裡見到藍生時,就見他腰間插著這隻笛子,那時就覺得有股很濃很濃的親切感...她也聽朱全說過,南海門的兩樣傳世之寶,都是神仙所贈,一傳男一傳女。男子須有仙骨,方能使拂塵,女子要能吹響魔笛,才能入門。

直到寶兒出現纔打破這千年來的傳承,而從張真人口中,她才終於相信,藍生竟真的就是八大派盟主,劉寳兒的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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