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乎其技

-

~久久,教場隻有少數的讚歎與驚呼,相較於此,絕多數人的心思與情緒仍深陷在那陣陣狂湧乍來的驚駭中。~

頑石有點過意不去,忙道“寶兒姑娘,你學武不過半年,已是難能可貴,正如令師所言,千萬莫將得失看得太重…”

詩妹也拉起寶兒的手,輕笑道“寶兒,儘力就好,師父已很滿意了。”

見寶兒仍耿耿於懷,詩妹向藍生道“師弟,你也前去擲兩鏢,看看功夫比昨日進步了冇。”

藍生欣然笑道“好哇,既然大夥這麼興致。”

藍生說罷走至案前,琢磨了半天,還是選了兩柄飛刀,移身到十步線前,向頑石等人道“在下從來冇練過暗器,若射偏了,諸位大可一笑置之。”

藍生此話頗令在場的人疑惑,不知他是過於謙遜,還是真的冇練過暗器。不過,眾人都寧願相信他是謙遜過頭,也難以置信眼前這被譽為天下第一的俠士,竟然不會擲暗器。

暗器是各大門派必修之課,豈知唯獨南海門不學,師父師叔也都不曾教過。

屏氣凝神之後,藍生出手,也如寶兒般快刀斬亂麻,連續擲出兩鏢。

眾人眼見兩柄飛刀都朝靶心飛去,可由於力道控製不當,後到的那柄卻碰到了前麵的刀柄。一陣歎息聲後,後麵那柄飛刀冇紮進靶子,竟硬生生地跌落地上。

藍生略顯尷尬,回身拱手道“果然讓諸位見笑了。”說罷走回詩妹身邊

麵露慚色道“我也儘力了。”然後,眸光移向寶兒,給了寶兒一個苦澀一笑。

頑石打圓場道“看來藍掌門是藏拙於巧,隱含深意…”

接著,圖窮匕首現,頑石話鋒一轉,向詩妹道“不知詩姑娘今日可有雅興,露一手絕技,讓我華山徒子徒孫們開開眼?”

詩妹暗忖,這江湖傳言真可怕,根本冇有幾個人看過她出手,怎就繪聲繪影地將擲暗器說成是她的《一絕》?

再細思,南宮世家的無影神針是不能看的,幸好在聖地從霜兒《學》到了另一種絕學。

早知躲不掉,詩妹環顧四下,心裡已有盤算…

眾人但見詩妹輕盈走至案前,順手抓了兩把暗器,隱於袖中。

詩妹冇比寶兒高多少,一人立於場中,看來仍是這麼柔弱、渺小,可經過幾日大顯身手,冇有人再敢小覷她。

教場裡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地睜大眼,等著一睹傳說中的絕技。

詩妹緩緩走至二十步紅線前,眾人以為她就要出手,緊張的氣氛陣陣籠擁、凝聚,幾可叫人窒息。

哪知這時,詩妹卻向前方的頑石細聲道“小妹有一個不情之請,請所有的人退至我身後…”

場外一陣騷動,詩妹此舉吊足了大夥胃口。

頑石不知詩妹何意,冇問原因,立即發令,要所有的人退到二十步線之後。

挪騰完畢,詩妹站在線前,始終是背對標靶、麵朝眾人,表情怡然中滲著幾分自信,還有幾分…,詭譎,突然,她揚手,指著前方驚問道“那是何人?”

待所有人驚疑地回首探詢,但見前方詩妹手指處,不過是個與寶兒年紀相近,連師門都尚未進的小輩,連宇…歪歪倒倒地斜倚在樹下,一副無精打采…。

而那小連宇,並非突然冒出,他始終站在那兒負責傳信…為何詩妹竟會這麼吃驚?

當絕多數的人頭頂仍罩著一頭霧水時,此刻,人群中卻已傳來幾陣倉皇的驚呼。

待眾人回身,發現詩妹仍是背朝著標靶,可靶心上卻無端佈滿了各種暗器,密密麻麻的竟有十種之多。

冇有人看到詩妹是怎麼出手的,甚至有人懷疑詩妹變了戲法…這正是她的目的。

雖然她的絕技之後從霜兒那《承續》的不少,可最基本的手法還是得自於南宮世家,她有責任、更有義務不讓它外流。

詩妹直到走回教場,纔回首,朝鏢靶望了一眼,詭譎、滿意地輕笑著,執起寶兒的手,在眾人驚絕地目送下,與藍生默默地離開了教場。

久久,教場隻有少數的讚歎與驚呼,相較於此,絕多數人的心思與情緒仍深陷在那陣陣狂湧而來的驚駭中。

藍生走了老遠,才聽得頑石搖頭歎道“老道一生經曆已算匪淺,可所見之驚與奇,莫過…。”他冇將話說完,卻暗了於心,此技絕非凡間所有…。

此刻的秦飛,卻始終低著頭不敢正視徐芳,他深為自己昨日的自大而感到羞愧,他終於知道,自己就算苦練三十年,也不可能達到此境界。

浣砂這纔會算是真正服了,原本殘存在她心中的幾許忌妒與猜疑一掃而空。她甚至慶幸自己能在有生之年遇上藍生與詩妹,慶幸能親睹這終將成為傳說的一幕…

至於心錯與般岩,也始終不發一言,兩人隨頑石走至標靶前,幾要看穿了靶心,時而眉頭深鎖,時而頻頻自問:“她連頭都冇回,這就是武學的最高境界?”

藍生師徒三人走過教場,穿過梅園,繞著庭院轉了兩轉,赫然來到一處植著幾株垂楊的池塘邊。

三人走近水塘,放眼一望,意外的清澈。

綠波微興,柳絲及岸盪漾,塘水沁涼舒柔,暗香冉冉,好不怡人。

藍生知道詩妹最愛柳樹,輕撫著柳絲,望著塘水,再望著詩妹。

詩妹菀爾一笑,知道他想玩水,可側身看著寶兒,卻猶豫了,.如今她可是為人師表…,

再抬頭,見藍生略帶失望的表情,突然,詩妹燦然的笑了。

詩妹鬆開寶兒的手,與藍生笑意盎然地蹲下,迅速將鞋襪脫去,捲起褲管,然後兩人緊攜著手,迫不及待地將腳浸泡在水裡,偎坐塘邊。

這可教寶兒傻了眼,手足無措地枯立在兩人身後。

待詩妹享受了片刻的涼沁與溫純,纔回過頭來對寶兒道“寶兒,愣怔啥?快脫去鞋襪,坐到師父身旁。”

見寶兒猶疑難決,詩妹知道她一向謹慎,不是不喜玩水,隻是身在華山,怕惹人閒話。

詩妹笑道“跟著師父,有何顧慮?”

寶兒笑了,雖不若詩妹那般燦然,可這一笑,卻足以喚起她在劉砦時,那些殘存、美好的童年回憶。

三人手攜手,肩並肩,踢著滿塘漣漪,笑談起在劉砦村玩官兵捉強盜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