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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生茫然搖頭,喃喃自語:“若情愛已死,豈非碧海青天夜夜心?”~
藍生倭身拾起拂塵,可令人費解的事,此時拂塵竟重如數十斤,且塵尾糾結難分,像冇洗乾淨的毛筆,乾後粘結一起任誰也扒不開。
“怎會如此?”藍生焦急問
雙成仙子接過拂塵,揮了揮,也覺沉得緊,蹙眉道“定是方纔隨著共工進了葫蘆,又被吐了出來,在葫蘆裡吸了化屍水之故。”
“那怎麼辦”藍生憂心問
雙成仙子笑道“誰贈的找誰修囉,還能怎麼辦?”
收了老君葫蘆,兩人先後騎上鶴,雙成仙子回身叮嚀:“回去切莫多言,倘你無功,又怎麼救你詩妹?”
藍生心裡感激,知道雙成仙子為救詩妹,甘冒生命之危來檎共工。
可他卻不知,雙成仙子之前費了多大苦心才說服王母,甚至與王母交換條件…。
藍生見仙子刻意迴避的眸光,勉強擠出蒼茫的笑意,覺得觸碰到一顆和自己一樣殘破流離的心,一副枹止響騰無以宣泄的情。
“雙成仙子,藍生對不起你。”藍生的口氣不像是道歉,更像是懺悔,那麼的沮喪與絕望。
雙成仙子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道“既是一出三人的情愛劇,悲慼酸苦自是無法避免,可相較那碧海青天的艮古長夜,景色畢竟瀲灩淒美。”
藍生茫然不解,若無美好的結局,怎有心情看風景呢?
凝眸望著雙成仙子,望著她凝視著自己的秋水明眸,望著她眸中那難以掩飾的深情。
藍生悲愁難已,風景好壞如人飲水,若無心感受,而悲慼酸苦又將伊於胡底?
回到住處,雙成仙子行色匆匆,始終沉默不再多言,時間緊迫,除了要處理葫蘆裡的公共,她還有好多事情要辦。
待藍生換了衣裳,仙子情深款款的執起魔笛,緩緩湊上唇邊,奏起在人間已失傳千年的《寧心奏》。
藍生頓覺心情平複了,雜念也儘除,渾然進入夢鄉。
藍生醒在繡滿桃花的床上,這回冇有笛聲,而是馥鬱怡人的桃花香。
眼前走來一黃衣女子,是…若隱。
“是你?姐姐。”
若隱像是端詳著一個失而複得的物件般,瞅著藍生道“雙成走了。”
“走了?”藍生竟有些悵然若失
若隱道“王母已救了詩妹,可她不能與你相見。”
藍生心頭重擔雖放了下來,可卻愈發思唸詩妹。
“姐姐,我一直想問你,當初在琅琊山,我們不是收了魔鏡,它又怎會一直糾纏我詩妹,且出現在大都的城牆上?”
若隱淡淡道“魔鏡裡囚的是西方大魔,豈是我們能收的?況且它也進不了天庭,我將之藏在山上,後為人所盜。”
藍生搖頭輕歎了一口氣,問:“雙成去哪了?”
若隱:“去她該去的地方,她留下魔笛給你。”
”藍生接過魔笛,輕撫著如火的璀璨,心裡問著:這笛子到底是屬於誰的?
“她有說什麼嗎?
“冇有,”若隱眸光逼視著藍生道“我卻有一句話要說,莫辜負這笛,這片情緣…”
藍生知道仙女們都是站在雙成仙子這邊的,就像馥姬仙子,看詩妹的眼神總有些說不出的敵意。
悲慼道“你也見過我詩妹的,姐姐,她不曾用這笛聲解了我們的危難?”
若隱搖頭,黯然道“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天上人間都該有個秩序。”
“我該怎麼做,姐姐?”
若隱先是搖頭不語,見藍生困惑難紓,續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我無法說。”
藍生苦著臉道“姐姐不是神仙嗎?凡人遭逢困頓厄難,尚可拜神求仙,姐姐不說我又該求助於誰?”
若隱苦笑:“你也曾為仙,否則怎能來此?神仙幫不了神仙的事,隻能憑造化和悟性,隻是切莫過於執著。”
“執著?”藍生瞠目不解“那不是佛家說的?人不執著怎麼成仙?倘不執著於情愛,又怎麼看得兩岸風景?”
若隱輕顰秀眉,她不懂什麼《兩岸風景》所寓何意,隻舉目望著窗外,幽然道“守得雲開見日來。”
話中之意,當下風景好壞並不重要,即便烏雲蔽日,隻需有為有守,終有晴空萬裡之時。
藍生茫然搖頭,喃喃自語:“若情愛已死,豈非碧海青天夜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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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也就是應天府,街上人群正議論紛紛,圍觀著才貼上的一張新告示。
“無雙公主擂台招駙馬!”
“這無雙公主號稱天下第一美女,又是永樂皇帝最寵愛的公主,為何竟會擂台招親?”幾個年輕書生提著興致,擠著眉、若有所思談論著。看得出,他們臉上滿是悔恨,恨自己自幼冇練武,否則說不定還有機會當上駙馬。
見年輕人個個一副癡迷,一名老者道“無雙公主不但美若天仙,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聽說連號稱圍棋天下第一的《鬼手連環》都隻能讓她一先。”
另一老者道“這老夫保留,老夫始終不信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能有如此縝密的心思…”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但看穿了告示,更將氣氛炒了個沸沸揚揚。
一裡外,街尾一間客棧裡,一名少年滿身酒味,醉趴在桌上,口裡還喃喃喚著含糊不清的囈語。
鄰桌兩名持刀帶劍的中年男子,正飲著燒酒,吃著菜。
其中一名著青袍的男子猛飲一口燒刀子,擠著朝天鼻道“這無雙公主擂台招親太不尋常,皇上還在北方打仗,為何竟選在這時候?”
另一灰袍勁裝男子四處張望了會,輕聲道“難道為漢王所迫,亦或想藉此引毒龍現身?”
青袍男子也放低聲音道“毒龍武功天下第一,何等機智,豈這般容易入套?”
“看來江湖又要興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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