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千足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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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閣閣主不怒自威,隻見他坐在高處,聲音淩厲,道∶“近日,駱家班突發異象。內閣三人洛鶴白、羅文竹、江誠以及外閣沈若,你們四人,前去查探。”

話音剛落,不服的聲音逐漸響起。

“閣主大人,她一個外閣人有何資格……”羅文竹話未說完,被天水閣閣主的神色嚇得不敢再說。

“你們下去吧。”

“是,閣主大人。”

眾人退出大堂。

羅文竹仍是那副瞧不起任何人的模樣,他麵露不屑,語氣譏諷道∶“江兄啊,你我入閣多年,許久未見如此不自量力、攀附他人之人。”

羅文竹身旁的江誠沉默不語。

沈若皺眉,這是在說我……?

未等她開口,洛鶴白就帶著她從兩人之間穿過,洛鶴白狠狠撞向羅文竹的肩膀,“小師妹,你有冇有聽到狗叫?我養隻小狗叫小羅如何?”

“洛鶴白你!”

沈若走出天水閣,如此繁華的汴京,她卻不知去向何處,沈若為難開口,道∶“師兄,你平日住在何處?”

“放心吧小師妹,做師兄的怎會像他人一般,我在汴京的梅花巷給你添置了一間屋子,我帶你過去。”洛鶴白答道,同沈若上了馬車。

沈若驚訝道∶“師兄你……這麼有錢?”

“小意思,你師兄我乃大胤第二首富。”

“……第一是?”

“是我爹。”

沈若∶“……”

在汴京的一隅,隱匿著一條幽靜的巷子——梅花巷。

巷子兩側,青磚黛瓦的古屋錯落有致,彷彿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陽光透過枝丫,斑駁地灑在地麵上,為這寧靜的巷道增添了幾分暖意。

梅花巷的屋子,依舊保持著古樸典雅的風貌。屋簷下掛著幾串風鈴,隨風搖曳,發出悅耳的聲響。

沈若推開木門,一陣淡淡的墨香撲麵而來,而書房內,書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書籍,應有儘有。

“如何?你師兄我品味不錯吧?”洛鶴白問道。

“正好,還適合我暗處辦案。”沈若讚歎道,既然那個羅文竹與江誠明麵上針對她,那她就藏匿暗處。

“羅文竹那個人,自詡大胤第一天才,狂傲自大,目中無人,我很少與他共事,但他能進內閣,定不是無能之輩。而江誠,恰恰與羅文竹相反,他謙遜有禮,待人溫和,卻不知怎的,在這天水閣中,他與羅文竹最為要好,兩人形影不離,一同查案。羅文竹本性不壞,但師妹你要小心,避免與他碰麵。”洛鶴白道。

“那……閣主是怎樣的人?”沈若問道,羅文竹不能共事,江誠與羅文竹關係緊密,亦不能共事。

“閣主,據我所知是先帝的小侄兒。其餘的我暫且不知,師父隻讓我加入天水閣為他辦事。閣主多年未出手,我猜是天水閣舊案未翻。”

“舊案?”

還有天水閣不能未能探破的案子?

“是,一直是閣主的心結。當年……”

天水閣被設立後,彙聚了眾多的人才,勢如破竹。

然而,一次突如其來的變故,卻讓這斷案如神的天水閣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天水閣突然遭到了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襲擊。他們手持利器,闖入了閣內,肆意妄為,燒殺搶掠。許多無辜的弟子和仆人們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中喪生,而一些珍貴的武學秘籍和寶物也被洗劫一空。

當時的閣主為了保護剩下的弟子和寶物,拚儘全力與黑衣人搏鬥,黑衣人唯獨留下一把帶有血跡的暗器。

但誰都不知最終的結果。

“……那天之後,閣主便不願出手,而這起案件,永遠塵封於天水閣中,乃是閣主逆鱗。具體我也未知,世人都忘了這件事了罷。”

“如此……多謝師兄為我解惑,我想休息一會兒。”沈若道。

“行,你若遇到麻煩,就來聽雨樓尋我。”

沈若點點頭,送洛鶴白離開。

洛鶴白心細,在梅花巷安置的屋子如同在雲嶺時一般,沈若仍有種並未離開雲嶺之感。

沈若將行囊收拾好,小紙人悄無聲息的掉落在地上,沈若見狀,將其撿起,放在木桌上。

沈若往書房走去,而桌上的小紙人微微動了下,靈活地翻了個身,往地上飄去,落地後,鬼鬼祟祟的邁著小步伐,踏出門外。

“小紙人?怎麼在地上?”

沈若看完書房後返回,瞧見能動的小紙人,她並未覺得奇怪,畢竟……她也是個奇怪的人。

沈若輕輕捏起小紙人的腦袋,紙人隨著她的動作,四肢開始掙紮。

“啊啊啊啊放開我,我不想死。”

忽的,沈若聽到一個聲音。她捏著紙人四處張望,房間裡隻有她。

難道……

是這紙人?

沈若試探著開口道∶“小紙人,你是死是活啊?”

“啊啊啊妖怪啊——”

沈若頗有些無奈,捏起紙人兒放在手心,指尖捏住它的手,以防它逃跑。

“你彆怕,我不會把你丟掉。”

沈若話音剛落,她看見小紙人的眼睛動了下,朝她望去,逐漸不再掙紮,躺平在她手心,“那、那好吧。”

沈若試圖安撫紙人心緒,“我該喚你什麼好……”

沈若靈光一閃,稍顯激動,道∶“就叫你小白好了!”

小紙人∶“……”可他也反駁不了。

“你從何而來?”沈若似乎想刨根問底。

小紙人搖搖頭∶“待我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

“那你之後就跟著我吧。”

小紙人點點頭,不再開口。

他有意識時,醒來第一眼的確見到的就是沈若。在他即將被人群踩扁時,有人將他撿起,而後就是漫長的黑夜,他一直就在沈若的行囊裡。

……

沈若收到洛鶴白的書信,信上寫到∶今晚子時,駱家班。

駱家班,專為皇室表演,以獨特的戲曲風格贏得皇室青睞。

而近日,駱家班下人在水井旁,瞧見詭異的血跡,第二日再去看時,完全消失不見。至那日起,下人就一病不起。

實在是詭異。

沈若抵達駱家班時,洛鶴白在等她。

洛鶴白道∶“白天羅文竹兩人已來查探過,我則聽到駱家班不隻有這一處詭異,還有侍女在夜裡見到過三具屍體並排跳著,那侍女第二天就瘋了。”

“還真有點棘手。”

“小師妹,你快看——”洛鶴白用氣聲說道。

兩人躲在駱家班屋頂上方,皓月當空,卻格外詭異。

隻見一位身穿粉色戲服的女子出現在駱家班後院,依次在地上擺放祭品,很快,她在地上畫了一個極其古怪的法陣。

隨後她便在法陣前,唱起了戲,婉轉哀怨。

駱家班內,頓時瀰漫起了一股詭異的氛圍,原本寧靜的月光被厚厚的烏雲擋住,駱家班內一片昏暗。

突然,一陣刺耳的颳風聲響起,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啪嗒——”

沈若緊緊握著手中的劍,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環顧四周,附近的樹木開始搖曳不定,沈若聽到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

隻見一個人,不,不能說完全是人。

應該是被操控的屍體。

他的動作遲緩而僵硬,毫無生機腐爛的皮膚和已經殘缺的四肢,雙眼空洞,流著兩行血淚。

而那女子卻停下來,一把抱住那具行屍走肉,淚流滿麵,“阿月,阿月,我終於喚醒你了……”

但,那具屍體,居然抬起他的左臂,輕擁住那女子!

沈若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妙。

那具屍體霎時瘋了般,嘶吼著,正欲開口咬向那女子。

兩人異口同聲道∶“不好!”

“啊——”

刺耳的尖叫劃破黑夜,洛鶴白飛快落地,拉開兩人距離,沈若見狀,一腳將屍體踢飛,隨即屍體倒地不起。

女子慘叫一聲∶“不,你們不要傷害他……”她話未說完,昏死了過去。

“師兄,這……”

“師妹,你先將法陣破壞,我把這兩人封住。”洛鶴白說罷,手指輕點,一張紅色符紙飄出,牢牢地印在兩人額上。

沈若很快將破壞,卻不料為時已晚。

大門口傳來一道道嘶吼聲。

是另外兩具行屍!

但,他倆似被人控製住般,無意識地,慢慢往沈若這邊襲來。

沈若躲閃著,示意洛鶴白,將他倆定住。

怎料,沈若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這種氣味令她頭暈,這三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沈若腳步虛浮,好在洛鶴白在她身後扶住。

“恐怕不簡單,先將這三具行屍捆住,待這女子醒來再細細審問。”

“也隻能這樣了……”

洛鶴白簡單地給女子處理了咬傷,好在傷口未感染,沈若仔細地看著這三具行屍。

“師兄,這三人的都冇有手指,而且看傷口,應該是被直接砍斷的……三人的身上有多處不至於致死的鞭傷,應該另有原因……”沈若有些苦惱,她從未接觸過這些,以往隻在書中讀過,如今真讓她辦案,還真有些棘手,讓她收屍纔對。

“師兄,她還冇醒?”

“冇。”

沈若歎了一口氣,突然,她聽到了小白的心聲。

“你仔細檢視法陣之物,對破案有益。那法陣邪乎得很,依靠這女子她根本找不著這幾樣東西。而這三人,已經死了三年有餘。”

沈若心下一驚,跑去後院檢視。

果真如小白所言,她隻顧著一通亂破壞法陣,未曾仔細檢視過。

血書、血衣、血符和她一堆看不懂的詭異玩意兒,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中一樣,乃是極陰之物,你們兩個千萬要小心,等這女子醒來後,不要讓她見到那三具行屍。”

“好,多謝你了,小白。”

沈若將三具行屍捆得死死的,用麻布袋子遮蓋住,守在一旁。

女子悠悠轉醒,睜眼便掩麵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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