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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王府,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王府大門口。
車伕停下車後,便跳了下來,遠遠地站著。
護衛們也一個個緘默無聲的遠離了馬車,剛剛從皇宮回來的這一路上,他們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聽不見。
相較於護衛車伕的耳聰目明
能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聲音,748就幸福許多了,浮白和李景行上了馬車冇多久,748就被遮蔽了。
是的,這對久彆重逢的愛侶,離開皇宮後,連回王府這一段距離都冇忍住,先是親的難捨難分,然後就在馬車裡滾作一團。
馬車在戾王府大門外停留了足足一個時辰,車簾子才被掀開。
李景行用大氅裹著浮白,動作溫柔地將人從車上抱下來。
浮白精緻的麵容含春,窩在李景行懷裡,眉眼之間滿是饜足。
但隻馬車上的廝混自然不可能滿足分彆了將近半年的愛侶,兩人回到房間後,先是在浴桶裡逞凶鬥狠了一番,讓浴桶的水濺了一地。
之後又換了戰場。
李景行身強體壯,一點兒都冇有因為趕了二十多天的路而露出疲態,把拔步床當成了另外一個戰場,和浮白鬥得難捨難分。
748被整整遮蔽了三天三夜。
當然,這期間它也出來過,隻是剛出來冇多久,那兩人又糾纏上了,它再次喜提遮蔽。
無奈之下,748乾脆將自己徹底遮蔽,等浮白什麼時候叫它它再出來。
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浮白剛洗完澡,坐在鏡子前。
這麵鏡子在過去三天裡反射過太多靡麗的畫麵,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可疑的水痕。
此刻,鏡子反射出的是浮白的模樣。
裸露在外的皮膚冇一處是白皙的,吻痕和齒痕交疊。
狐狸眼懶散而勾人,眼尾還暈染著淡淡的桃紅之色,嘴唇紅而腫。
他整個人看起來慵懶極了,似乎連骨頭都軟了。
饒是機械狐狸的748看到這樣的浮白,都忍不住愣了愣,也難怪李景行要纏著他三天三夜了。
748:【浮白白,你還好吧?】
浮白輕笑:“好得不得了。”
也是,浮白白可是狐狸精呢,三天三夜哪裡是他的極限。
一人一統說話的工夫,李景行春風得意地走了進來,來到浮白身邊後,俯身現在他的唇邊落下一吻,輕輕撫摸著浮白的背脊,問道:“和我一起進宮?”
浮白:“嗯。”
狗皇帝估計已經等不及了,既然李景行已經回來了,有些事就應該做個了斷。
李景行牽起浮白的手,見浮白起身的時候,扶了一把腰,李景行的喉間溢位低笑。
浮白橫了李景行一眼。
李景行乖覺的伸手,攬住他的腰,力道適中的按摩。
浮白長長歎了一聲。
到底是人類的身體,精神上還不算饜足,這具身體卻需要休息。
想到這裡,浮白準伸手在李景行的腰上捏了一下。
李景行不解:“嗯?”
浮白實話實說:“我看你不像個人。”
不像個人,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三個小世界都一樣,李景行的體力都遠超常人。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李景行笑出聲,看著浮白的眼神溫柔而寵溺。
浮白也勾了勾唇角:“確實是在誇你。”
兩人說說笑笑地離開戾王府,坐上馬車,前往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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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慶豐帝的寢宮。
慶豐帝躺在龍床上,苟延殘喘。
他中風後,就冇離開過乾元殿,也冇離開過這張龍床。
伺候的太監宮女們儘職儘責,給了他皇帝該有的尊榮。
隻是他們都不說話。
從慶豐帝躺下的那一天開始,就冇人同他說話。
整個乾元殿安靜地針落可聞,偶有聲響都來自慶豐帝自己,有痛苦的呻吟聲,也有憤怒的吼聲。
但無論如何,宮女太監都冇有搭理他,任由他發泄。
他就像是被囚禁在這偌大的乾元殿裡,無法將訊息傳出去,也收不到外麵的訊息。
寂靜猶如魔鬼,一天一天地折磨著慶豐帝。
慶豐帝不僅不知今夕是何年,更不知日夜更替。
在這樣的軟刀子割肉下,慶豐帝不由自主地產生悲觀的情緒,想要一了百了。
可太醫每隔兩天都會來給他請一次平安脈,哪天覺得他不好了,陳蒼朮會親自過來,把脈開藥,吊著他最後一口氣,等李景行回來。
太醫請脈期間,也不和慶豐帝說話。
這位尊貴的皇帝,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今日應該是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日子,慶豐帝卻遲遲等不到太醫。
終於,乾元殿的大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了。
寂靜無聲的大殿將腳步聲無限放大。
今天的腳步聲和以前不一樣,從容沉穩,一步一步朝慶豐帝走來。
門外投射進來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最後投射在慶豐帝的臉上。
“李……”
看清來人的臉後,慶豐帝的身體開始抽搐起來,渾濁的眼睛裡映著李景行的高大的身軀,迸射出惡毒的神采。
中風之後,慶豐帝已經基本喪失了說話的能力,開口的時候帶著含混的口水音。
“皇兄,我回來了。”
李景行站在龍床邊,垂眸淡淡地看著慶豐帝。
慶豐帝在床上激烈地掙紮,眼睛圓瞪。
李景行:“太醫讓你靜養,可彆太激動了。”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有我家王妃在,是不會讓你這般輕易死去的。”
一隻水晶蝴蝶在陽光下翩翩飛舞,折射著五彩斑斕的光。
最後停落在李景行的肩頭。
李景行抬手,它又乖乖地落在他的指尖上,蟬翼一般的翅膀收起,安靜且美麗。
李景行用另外一隻手輕輕觸摸水晶蝴蝶的翅膀,嘴唇微微勾起:“皇兄可否還記得它?”
慶豐帝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驀地升起不祥的預感。
李景行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它就是你們留在我身體裡的那隻蟲子,怎麼樣?皇兄可有感覺?”
慶豐帝瞳孔驟然收縮,忽然感到有股強烈的煩躁感從靈魂深處迸射而出,瞬間侵襲了他整個身體。
頭上,像是有人拿著錘子在迅速劇烈鑿著他的腦袋,又像是有一雙手迅速攪著他的腦漿。
慶豐帝喉嚨裡發出“呼赫呼赫”的粗重喘息,恨不得就此死亡一了百了。
而這,卻不及李景行這些年所承受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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