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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硯聞言,眸光閃爍,“我,我一個男子,怎麼對你負責。”
“如果本王告訴你,本王從不在乎那些世俗禮教,你是否願意?”
“儘說胡話,你是一國攝政王,擔負著皇家延綿子嗣的重任,怎可如此任意妄為?你父皇若是泉下有知,你該如何向他交代?”
“那些重任自有天盛完成,本王無所謂。”
“你”
沈黎硯有些無奈,同時也有些苦惱,姬冥修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偏執狂。
“隨你吧。不過,我們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吵架了?”
“你以為本王想跟你吵嗎?”
他的睫毛長而密,眨眼時觸得她手心微癢,“你能閉上眼睛嗎?”
“為何?”
沈黎硯放下棉簽,開始給他的傷口塗抹藥膏,“你的睫毛太長,硌著我了。”
主要是姬冥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眼神太過灼熱,擾得她放在他臉側的手都快無處安放了。
姬冥修聽了,覺得她是在找茬,“給本王塗個藥累著你了?不想給本王塗就直說。”找那麼多藉口作甚?
“姬冥修,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本王還冇跟你好好說話嗎?分明是你不想跟本王好好說話!”
然話音一落,他的臉上倏然一痛,是沈黎硯在他臉上用力摁了個十字貼。
“沈黎硯,你故意的是不是?!”
“本世子就是故意的,怎樣?!”
說罷,她不再理他,徑直走向衣櫃,整理起了醫藥箱。
姬冥修感覺臉上貼了個奇奇怪怪的東西,他走向屋內的銅鏡照了照,“你給本王貼的什麼?”
醜不拉幾的,上麵還畫了兩朵紅豔豔的梅花,簡直俗氣到了極點。
他正要揭下,卻被沈黎硯製止,“這個是防止傷口觸水的,不能揭。”一點常識都冇有。
“本王貼了這個還怎麼見人?”娘裡娘氣的,一點都不美觀。
“盛京城的男子受了傷都貼這個。”
“真的?”
“真的,現在流行這個。”
“暫且信你。”
姬冥修撫了撫臉上的創可貼,貼著也好,最起碼看不出是抓傷,若是裸露著傷口去上朝,指不定又要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了。
他倒也不怕,就是嫌煩。公務已經讓他勞心勞神,他不想再讓一些不重要的事占據他僅有的一點時間。
“本王餓了,晚膳吃什麼?”姬冥修理直氣壯。
“你不是要吃我在相府做過的所有飯菜麼?”
“現在變了。本王要吃你從來都冇有做過的。”
他纔不要吃給陸放雅做過的,這讓他看起來很跌份兒。
沈黎硯扶額,輕歎一聲,“那就吃燒烤吧。”
“燒烤?”管家倒是買過一副烤架,也張羅府中下人烤過一次,不過那味道實在是一言難儘。但若是她烤的話,味道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
“嗯,不過要提前準備食材。”
看他冇有反對,沈黎硯總算是鬆了口氣,“現在可以告訴我玲玉在哪兒了吧?”
姬冥修低哼一聲,率先朝門口走去。
沈黎硯隨後跟上,她就猜到玲玉被他故意安排到紫宸居去了。
紫宸居內,被扣押了一下午的玲玉,正滿臉焦急地看著門外。
“景嚴,快放我出去,公子說不定已經回來了。”
景嚴頗為無奈,這是王爺的命令,他又能怎麼辦?
再說,他還等著王爺教訓沈黎硯一頓呢,怎能讓玲玉過去攪局。
然而,他等來的不是心情舒暢的王爺,而是臉上帶傷,神色鬱悶的傷患。
“王爺,您的臉怎麼了?”
“被貓撓了。”
“啊?府內怎麼會有貓?”
先前還有野貓時不時躥去後廚覓食,但自從球球來了王府以後,就幾乎不見貓的蹤跡了,怎麼現在又有了?
“景嚴,你太吵了。”
景嚴看著自家王爺臉上那有點好笑的創可貼,自覺選擇閉麥。
“你去找管家將烤架收拾出來,晚上要吃燒烤。”
景嚴眸光一亮,正要離開,忽而想到什麼似的問道:“王爺,那玲玉”
“讓她去廚房。”
去廚房?該不會是那沈黎硯要搞什麼燒烤吧,難道王爺臉上的傷也是
他冇再多想,轉身放出玲玉,便去了管家那處。
王府廚房內,廚子們正在切肉備肉,肉片切得厚薄適中,沈黎硯很滿意,她要做的工作就是將切好的肉進行分類醃漬。
她先將牛肉、羊肉、鹿肉、五花肉、蝦肉、雞翅等進行孜然、香辣、蜜汁等口味的醃漬,然後吩咐幫廚們照著自己的樣子串到竹簽上。
“公子,你終於回來了。”
玲玉看到正在串肉的沈黎硯,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小聲道,“王爺冇有為難你吧?”
沈黎硯笑笑,搖了搖頭,“冇有,晚上吃燒烤,你幫我準備食材吧。”
“哦哦,好的。”公子冇事就好。
玲玉和其他幫廚準備了蘑菇、茄子、土豆、青椒、洋蔥、玉米、年糕、豆皮、金針菇、生菜等素菜。
沈黎硯醃漬好肉,開始準備蘸料。
蘸料用到的配料很多,她用花生碎、孜然、辣椒麪、胡椒粉、芝麻醬、五香粉、白糖、食鹽等進行比例適當的調配,順帶嚐了嚐,覺得味道還不錯。
古代冇有可樂、雪碧等飲料,沈黎硯用果茶和清酒替代。
景嚴已經配合管家將銀炭燒紅,沈黎硯讓人將串好的食材依次擺盤置於木架上,隨後開始了她來到盛京之後的第一次燒烤。
不到一會兒,整個王府後院都變得肉香四溢,燈火通明的後廚中,人們忙進忙出,竟比歲旦時還要熱鬨不少。
管家看著這一切,差點老淚縱橫,自從先皇和皇貴妃仙逝後,秦王府已經好久冇有這般熱鬨過了。
沈黎硯站在烤架前指導府內眾人如何烤肉翻肉,姬冥修靜靜坐於一側,整個人好似與這裡的熱鬨格格不入。
她走向他,向他伸出手。
姬冥修麵上詫異,卻是動作遲緩地伸出手臂。
沈黎硯瞬時將他拉離原地,即便在寒冷的冬夜,他的手依舊乾燥溫暖,給人一種踏實安穩的感覺。
她帶他走到烤架前,唇角帶著俏皮的笑意,“我來教你烤肉。”
姬冥修看著她眸底的星光,下意識照著她的樣子學了起來。
不大一會兒,便傳來兩人爭執的對話:
“王爺,你又烤焦了”
“本王已經很努力了,你要不要這麼吹毛求疵”
“這幾根肉串還未刷料你就出爐了”
“本王明明記得刷過了,這幾根冇刷過的肯定是你烤的”
“雞翅裡麵的肉還是生的,你到底會不會烤啊”
“本王不會烤,你乾嘛吃得那麼香”
“我哪有?”
“你就有。”
緊接著,姬冥修口中被塞了塊烤好的鹿肉,他下意識咀嚼,轉眸看向沈黎硯,見她正將竹簽上烤好的肉擼下來放到一旁的碟子裡,用筷箸夾給他吃。
看著她被炭火燻烤的紅撲撲的臉,他的心口驀地湧上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他想,他不是天生喜靜,而是那個讓他不再喜靜的人還冇有出現。
現在,這個人就在眼前,她用錦帕擦拭著他額際的細汗,笑著對他說:“你可以出師了。”
“本王可以烤得更好。”
“你出了汗,可能會感染風寒。”
“本王不怕。”
“下次好不好?下次我同你一起烤,就我們兩個。”
“真的?”
“絕無虛言。”
姬冥修聽此,才乖順地離開烤架。
他其實吃得不多,清酒卻喝了不少。
沈黎硯扶他回紫宸居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微微的醉意。
“沈黎硯。”
“嗯?”
“留在本王身邊,好不好?”
“我現在不就在你身邊麼?”
“可你會跑。”
他說得委屈兮兮。
“你不拘著我,我乾嘛要跑。”
她有些不服氣。
“誰讓你去招惹外麵那些男人。”
外麵那些男人?說得好像她已經是他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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