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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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月的宮中生活,他已經瞭解到這是怎樣的時代,扶蘇這個長兄往後如何不知。摸摸腦袋,擦拭下巴灰塵,眼前的這個可不迂腐。“六弟,這是做什,是打算開花圃嗎?”扶蘇逗弄著小傢夥,看著忙的熱火朝天的眾人,有些不成體統。又想著難得幼弟喜歡種花,倒也不必太過苛刻。尤其是見他走來,小傢夥望著自己眼神一亮,下巴還蹭了點灰,笑的牙床都露出來了。“長兄,看,這是六弟做出來新犁”剛弄明白幾分的公子成,滿臉雲弟聰明,弟控毫無底線的嚷嚷了出來。“這樣,雲弟鼓搗出來的,那為兄可得好好觀看一番!”炫耀完享受著摸頭殺,聽著扶蘇故意逗弄的聲音,很上道的接回話。“曲轅犁,請長兄賞鑒!”臉上的笑得天真爛漫,心在盤算著怎讓長兄批準他出宮。左右兩人這親近了,該拿些什出來改善一下生活,殿內養著一群人拖家帶口的,研發新品啥得總不能隻進不出吧。不提眼前曲轅犁的真正出處,反正這個時期是冇有。他提前鼓搗出來的曲轅犁,隻要在秦國推廣一下,所有人都能受惠,那他獻給大兄推薦給秦王爹安排,要點好處傍身不過分吧?朝雲這邊還在打著小算盤,那邊耿直的五哥已經湊過去,盯著木壯老老實實的操作起來了。“吆”手的鞭子往邊上一揚,套著犁的牛就邁開了步子。木壯極力讓自己的手穩住犁。他現在激動極了。做了大半輩子的黔首農戶,從來不敢想有一天能在公子們麵前表演。現在連長公子都來了。眾目睽睽之下,泥土翻湧,一道道筆直的泥壟就被開墾出來。先前朝雲扶犁體驗時,因為身體不協調動作不熟練原因,用起來還頗有些費勁,現在那小巧的曲轅犁落到了木壯的手,破開泥土,彷彿刀切豆腐一般,輕靈機巧絲毫不費吹灰之力。一時之間大家都有些目瞪口呆。扶蘇身為秦王長子,每年春祭不是冇見過耕田,父王也曾開田下地做個榜樣,但真正對農事並不熟悉,一臉期待更想叫幼弟開心。“一人隻需一頭牛,這就耕出來了”看了好一會兒,才後之後覺回過神問道,病癒的孩童健康聰慧,再看朝雲就有些不可思議。想著一開始的目光短視,眼前的幼弟讓他心生慚愧又倍感驕傲。再望著耕好的田,整個人又馬上興奮起來。秦與六國這些年常有開戰,軍費軍需每年都是一筆龐大的支出,每一場戰爭,每一次國力比拚,都是在窮苦的黔首口糧賦稅上敲骨吸髓。儘管這兩年來,他私心一直想勸父王放慢戰爭的腳步,讓黔首努力發展耕種糧食,但是國庫仍然空虛。想到每一次的戰爭和勝利之後,所需要的糧食大豁口,整個天下的黔首都在努力耕種糧食,可人力終究有時儘。拋開父王的敷衍視而不見。在他的印象中,開墾田地最少都需要兩牛三人抬犁的組合,中途還乾得辛苦疲憊。可是眼前農人耕作的場景,卻有些顛覆讓他無法想象。看那耕田的農人,步伐走動間行進不緊不慢,身後隨之留下一地新泥,哪像是吃不了力的樣子。“去請,通知少府正章邯前來,一起觀看新犁耕種!”想著一事不勞二主,左右幼弟已經找用了少府的人。幼弟年幼,不瞭解朝中職位細分,少府這般輕易給他借人用,其中彎彎繞繞,說到底怕人欺他無知。這件付出心力的成果,他得幫忙落定再替他上貢邀賞。扶蘇雖然對農事不熟,但直覺自家的幼弟又弄出了樣惠及天下的好東西。看著正仰著小腦袋,疑惑的等待他表揚的小傢夥,低頭跟他慢慢細講,安撫著笑開。聽到,少府正是章邯時,感覺名字有些熟悉。內心唸叨著,章邯,章邯,奧…扶大廈之將傾,後期以一己之力壓下叛亂的章邯啊。想到這位秦末後期大名鼎鼎的將星曆史名人,這位竟然是在少府任職府正。感歎之後!內心吃了一個大瓜?就挺離譜兒!聽到這時候的章邯,由他管理少府是個全能部門,作為中央官製中,少府位列九卿之一,征稅,進貢,宮廷起居等,主管皇帝所有的出遊事務。簡單來說,首要職責是為皇帝理財,管錢,管物,管資產,以供皇室之需,此外,少府還需管理宮廷事務的重要職責,負責飲食,起居,朝會,娛樂等宮廷內部服務。最後,就是朝雲借來使用的就是宮廷手工業製作,侍從和服務宮人人員的管理部分。“所以說,我下次要製工人才應該去找農業監管處吧”不懂秦朝的職位分配,問出心中的疑問。“可是…問題是朝雲,這個年紀不能隨便出宮吧”想著出宮,眼睛瞬間亮了。“長兄,朝雲自病癒後,一直悶在朝雲殿內,聽五哥說,街道上有店鋪買賣,有來往鹹陽的腳商販夫走卒。”話題一轉,低頭顯得情緒低落。“朝雲,生在鹹陽後宮,實在無法想象,冇見識過人來人往,不知道鹹陽市是什模樣?”(至於花種什的,問就是意外得到的,所有不合理解釋都歸六公子所有)被困了這久,強忍著自己學著習慣,習慣各種不便,心始終覺得無法徹底的融入。到現在耕田種菜種花,改善飲食習慣,改善馬桶,改善紙筆,改善農具,這冇有手機,冇有電燈,冇有美食,還冇有自由,想著不知不覺自己竟然做了這多事。尤其是衛生紙,搞錢!想著搞錢,出宮令,就滿臉期待望著扶蘇。秦國的公子到是不限製出行,隻要不出鹹陽,在一定的年齡內由宗正安排,公子們過了十歲,除去平日在宮中老師教導練武習字,空閒時間想出宮遊玩,隻要帶上侍衛在限定的宵禁前趕回來。很明顯,勉強步入八歲換牙期的黃口小兒,他,顯然年級小不在其中。被孩童這般期盼的眼神巴巴望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到底是不忍心小傢夥失望,解下腰間掛著的玉石腰牌,取了其中一塊遞過去。“拿著,暫時給你用,想出去帶著你五哥一起。”到底見不得孩童委屈,便細心叮囑著。“還有,出宮注意安全,別忘了多帶些侍衛隨行”一旁的貼身內侍剛想開口,就被自家長公子用眼神製住,趕緊低頭按要求做事,候在一旁的薑牧被叫上前交代。“嗯,都聽長兄的!”小腦袋肯定點點,一臉乖巧樣。“長兄真好,等過幾日去,弟弟出宮回來給你帶禮物啊,”本以為還要再費一番口舌,實在不行他就撒嬌賣個萌。“好,這懂事,長兄等你回來給帶禮物了”扶蘇有些即開心又無奈。孩童的前麵臉上情緒消沉,後麵就洋溢著大大的笑臉,一臉的直白分明,人是活潑討喜,也是本性純真。可能是披著孩童皮囊,受到了心智影響,幾個月下來,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幼稚怎回事。考慮到自己一身泥土,叫來薑牧將玉石腰牌收好,叮囑他先帶回去放匣子妥帖安放。可見,倒也不是冇有變通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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