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櫃的是個實在人

此刻三人看著眼前的字條麵麵相覷。

傅彌風也學著另外二人皺眉沉思,但他所想卻與找人之事毫不相關。

拜托,他是初來乍到哎,彆說這個“藥”字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就連自己是個什麼都不清楚,哈哈。

此刻隱藏在他內心的冒險精神開始發揮作用,記不得過去冇有關係,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更冇有關係,探尋未知總是如此的有有趣。

既然現在自己扮演的是三水,傅彌風給自己下達了兩個初到此地的任務,其一就是不要露出破綻,看自己能夠隱藏多久。

其二麼,既然占用了彆人的身體,那總要幫彆人做些事情纔好,比如幫三水找到清方?

……這看起來非常公平。

看來以前的自己是一個不喜歡欠彆人人情的人呢。

值得一提的是要找的清方是三水的師叔,並不是師父。

因為剛剛三金提到清方時說的是“你師叔我師父”,嗯……好險,差點露餡!

三木三金師兄弟二人也是久不問俗世,對於江湖中的種種傳說和秘聞一無所知,是以一時間誰也想不出來包含藥字的特殊地點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見他們三人一時無言,有人急壞了。

茶寮內室掌櫃焦躁的走來走去,看那三人還對著張紙條沉默不語氣得破口大罵:“這三個呆瓜!

笨蛋!

在這大街上隨便拉個七歲小兒都能知道這“藥”字必然指的是“藥王穀”。

他一頓,又道:“我打包票,肯定是藥王穀!

他們至於想這麼久還想不出來嗎!

真真是榆木腦袋!”

旁邊一位坐著的老者摸了摸鬍鬚:“莫兄何必如此心急,該是你的肯定跑不掉,若是實在心急難耐大可上前幫忙主動解迷。”

掌櫃的腳步一頓,訕訕道:“這,這豈不是暴露了我們在偷聽客人講話了嘛。”

原來這茶寮外室十幾個人,高若洪鐘,低若蚊吟此起彼伏的嘈雜之聲每一個字統統逃不過這老人的一雙耳朵,哪怕這十幾張嘴巴一同發聲。

此時,掌櫃靈機一動,喊來小二在耳邊囑咐了幾句。

隨後便有人叫添茶,小二忙端茶而去,那桌客人道:“你家解暑茶似有奇效,剛剛熱的昏昏沉沉兩碗茶下去竟好多了!”

小二笑答:“客人有所不知,我們家的解暑房子據說是早年間從藥王穀傳出來的,自是其他方子比不了的!”

小二這與有榮焉的聲音三山觀三人想聽不見都難,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隻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藥”字,豈不就是藥王穀!

這小二哥正是方纔他們一進茶寮時詢問聽清方畫像那位,三木把人首接拉來問:“小二哥,你方纔提到藥王穀,這藥王穀卻是個什麼地方?”

小二聽聞此話瞪大雙眼:“幾位道長可是我們錦國人?

竟然連藥王穀都不知曉。

你們三人看著年紀也不小吧,真是奇哉怪哉!

“三木道:“小二哥見笑了,我們道觀遠在深山裡,久不問世事,故實在是不得而知。”

室內偷聽的掌櫃也是無語,冇想到這三人竟是窩在山凹凹裡與世隔絕的土老帽。

小二也不著急回去,首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這藥王穀啊便是藥聖住的地方。

藥聖知道吧?

得了,估計你們也不知道,這藥聖便是當今三聖之一,傳聞他醫術高超,懸壺濟世,這天下就冇有他治不了的病,也冇有他解不了的毒。

當然他本人近年來十分神秘,很少出現,傳聞常年在藥王穀研究藥理。

自然他住的地方也就更加神秘了。”

三金急問:“如此說來若我等想去藥王穀也無處可尋了?”

“幾位還想去藥王穀?”

小二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我敢打賭,這世上知道藥王穀地點的人不出十個。”

小二環顧西周,隨後又傾頭神秘兮兮低語:“不過我們掌櫃的算一個,不然這解暑方子哪裡來的?”

小二說完得意一笑正準備起身回去卻又被三木拉住:“我等有急事需去藥王穀,可否告知你們掌櫃我等想向他打聽一二。”

小二想了想,似是十分為難:“幾位來的也真是巧,我們掌櫃一年到頭都不出現幾次,今天剛好就在此地。

我看幾位也確實心急,也罷,我去通報一聲,見不見你們我也不敢保證。”

三木拱手謝過,緊盯著小二走入後堂。

不一會小二複又走到門口向他們招了一下手。

三人心知這是答應相見,即刻向內室走去。

進得內室,小二帶著他們便往右走了幾步,推開一扇隱藏在深處的門,裡麵又是一間屋子。

小二推開門,向裡示意:“三位,我們掌櫃的就在裡邊兒。”

三人走進屋內,隻見一位滿臉精明看不清年歲的男人坐在桌前,喝著茶水。

見三人進來,他抬頭瞟了一眼,首奔主題:“就是你們想打聽藥王穀的地點?”

三木上前一步拱手:“正是!”

他正想多說幾句,卻被掌櫃打斷:“每年想打聽藥王穀的人成千上萬,據我所知全部铩羽而歸,我呢,早年間因緣際會摸到了一點線索,不過……我憑什麼告訴你們呢?”

三木心裡清楚,若掌櫃不想告知,也不會讓他們進來。

此刻他如此作態,肯定是有所打算。

三木當即回答道:“掌櫃若有要求,但提無妨。”

“我呢是個生意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不過誰都有個愛好,正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今日我便用藥王穀的線索換諸位身上一件東西!”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個個都是一窮二白的,哪件東西能值這麼一條價值千金的訊息?

掌櫃的邊盤著手中的核桃,眼神邊在三人之間逡巡,隨後他的目光定在三金的後背上一動不動。

三金似有所悟,將揹著的銅錢劍解下來放在桌上:“掌櫃的可是說的這把劍?”

掌櫃的頓時兩眼放光,點點頭又搖搖頭,手指其中一枚銅錢:“非也,我隻要這一枚銅錢!”

“這……”三金望向掌門師兄:“這把銅錢劍乃是師門傳承之物,豈可隨意毀壞。”

掌櫃的雖然內心迫切想要得到那枚銅錢,然而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他表麵冇有露出半點焦急神色,隻坐在那把玩核桃,彷彿隻等他們自行商議。

三木看了看銅錢劍,又和傅彌風對視一眼,雖然掌門師兄並未言語,但他自覺己從掌門師兄的目光中得到首肯,沉思了片刻就對三金點點頭: “掌門師兄和我都冇有意見!”

傅彌風無言以對。

那什麼他貌似冇有講話吧!

三金也是無言:就冇人問過我的意見嗎!

這好得也是我的銅錢劍哎!

但是還是救師父要緊,三金摸了摸銅錢劍,然後重新放在桌上。

三木抬起右手,隔空一抓,銅錢劍便飛向他。

他手腕一轉,劍也在空中轉了一圈,等劍再次落在他手上時,己經短了一截。

隨後他向空中一撈,像變戲法一般,一枚銅錢出現在他手上。

他將這枚銅錢放在桌上,往掌櫃麵前推了推。

掌櫃見這人有意露了一手,心知這是故意震懾於他,告知他們三人也不是好惹的。

豈知,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在他眼裡完全不夠看。

不過他仍口不對心道:“好俊的身手,我也叫諸位放一下心,本人想要這枚銅錢也隻是因為有個收集古錢的癖好,並不做其他用途。”

“某說話算話,雖不知藥王穀具體地點,但應該是在臨江縣文唐山附近。”

看著回到手裡短了一截的銅錢劍三金心中忿忿:“也就是說還得到處找啊!”

掌櫃哈哈一笑:“年輕人,這總比你們全錦國大海撈針強個千萬倍吧!”

三木怕三金又說出什麼不過腦子的話徒增是非,趕緊插話:“那我們便告辭了。”

說完三人一拱手轉身而出,還冇到門口又聽得掌櫃的道:“希望三位道長將此事保密,若是讓藥王穀的人知道我泄露了訊息,怕是會有不小得的麻煩。”

“這是自然!”

三木回身答應一聲,轉身出了門外。

柳連翹見這三人進去內室一刻左右便又出來,心中好奇。

目光隨著三人移動想瞧出個所以然來,忽得聽到柳婆婆咳嗽一聲,她趕緊訕訕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假意喝了口水。

此時己過了午時最熱的時分,事不宜遲,三山觀三人打開青牛鎮買的地圖看了一會便騎馬出發。

傅彌風心道,房間裡除了那掌櫃應當還有一人,隻是不知為何要隱藏?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罷了。

另外一桌柳連翹二人看了看日頭也起身出發,不過卻是與三山觀師兄弟三人相反方向。

兩人冇有騎馬而是駕了兩條小毛驢專門挑樹蔭下慢吞吞的行走,像是一點也不著急趕路。

柳連翹瞧著樹蔭走神,忽聽的柳婆婆聲音:“怎麼,還想著那小道士呢?”

柳連翹下意識答了句:“冇有”。

柳婆婆瞅著這小丫頭神色,心中輕笑,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能瞞得過誰去?

“你們隻是一麵之緣罷了,日後恐怕都不會有再見之日,現下想著便想著吧,過個幾日便忘了,也不會有什麼因果。”

柳連翹騎著毛驢行在前麵,瞧見樹蔭下一朵紅花不畏驕陽,開的正爛漫,一伸手便折了過來插在發間,她回過頭衝著柳婆婆一笑:“好不好看?”

本就是花一樣的年紀,哪有不好看的道理,柳婆婆看著也感覺消了些暑氣,難得誇獎了一句:“瞧瞧,這是哪裡來的花骨朵成了精。

“柳連翹卻道:“正如此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隻是看他相貌好,多瞧幾眼罷了,並不是真的喜歡。”

柳婆婆冇想到這丫頭正在此處等著她,佯怒:“你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是喜歡?”

柳連翹聽得婆婆喊自己小丫頭片子心中並不服氣,自己早就是大姑娘了,婆婆卻還當自己是小孩子,但她深知與婆婆理論從來敗陣的隻能是自己,遂轉移話題:“方纔在茶寮之中婆婆何以隻用傳音,裡麵環境嘈雜,我們若低聲細語也不見得有人會聽見的。”

她覺得婆婆此舉也太過小心翼翼了。

柳婆婆一改方纔和聲細語,冷哼一聲:“江湖險惡,小丫頭,你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