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南宮雪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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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攻到,六支神針卻已先從六個不同的方位疾射而來,將詩妹緊緊籠罩住,看來此番詩妹便是插翅也難飛出昇天了。

叵料,詩妹竟全不閃躲,一彈身,魔笛便也朝對方攻去。

遠因又驚又怒,完全冇料到詩妹竟如此藝高人膽大,勉強擋住詩妹攻出的一招《推窗望月》,可卻再避不開詩妹詭捷的後著《漫天雨花》,驚呼一聲,便被詩妹連封了三處穴道。

見詩妹緩緩拔出絲衣上的五枚神針,(還有一隻在手腕)遠因知道大勢已去。他原本還以為詩妹是南宮世家的人喬扮的,可見到詩妹出手才知,南宮世家人不可能有此身手。

也直到此刻,他才靈光一閃,終於猜到藍生與詩妹的身份。

詩妹先點燈,然後將遠因扶至床上,讓他倚牆而坐。這時藍生也已甦醒,半倚在床頭,隻是頭腦還昏沉沉的,見到詩妹,才驀然聯想起發生的事。

原來南宮家無影神針的解藥是由十餘種罕見植物萃取的,可做成藥丸吞服,也可於傷口擦拭塗抹。但藥效最快的還是直接嗅聞,方纔詩妹輕撫藍生臉頰時,已悄悄地將解藥讓藍生聞了。

詩妹見藍生醒來,向他冷澀一笑,然後便肅穆問遠因道“你是何人?還是要我除去你臉上麵膜?”

藍生急道“詩妹,她是女子。”

“你怎麼知道?”詩妹疑問

見藍生支支吾吾,詩妹明白了,方纔不是要藍生脫她衣裳麼?

再細看,才愕然發現藍生臉頰上還隱隱留下五個掌印,這掌印想必是在藍生中了神針後才留下的。

想起藍生也因抱路飛花,而被賞過一巴掌,詩妹忍住笑,又問了一遍,可對方仍不願開口。

若是一般人,恐會協以脫她衣裳之類的話,可詩妹卻不會這麼做。

詩妹深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之理,即使麵對敵人也是如此,尤其是女子。

詩妹搖了搖頭,坐在桌旁椅上,整著髮絲道“我倆有的是功夫,若不想說便這麼耗著。”

又過了一會,詩妹向藍生道“師弟,你去陪陪寶兒,告訴她發生的事免得她擔心,半個時辰後再回來。”

師姐之命豈能違?兩人互道了“小心”藍生便離去。

“順便看看路上有啥吃的…”詩妹又補了一句。

藍生一路謹慎,走走停停、迂迴前行,確定冇人跟蹤,才走進書街客棧。

依詩妹之意,藍生買了些糕餅,陪了寶兒近半個時辰,才匆匆離去。

回到東京客棧,輕敲門,半晌,門纔開。

來開門的自然是《遠因》,可藍生一時竟無法判斷是否是詩妹。

直到瞥見一女子坐在桌前,藍生才肯定開門的是詩妹。

再細瞧,這女子貌美出眾,年約十七、八,身上仍穿著遠因的衣裳。

“她喚南宮雪萼”詩妹道“和月姐姐同齡。”

“萼姐姐,藍生有禮了。”

南宮雪萼回了尷尬苦澀一笑,思緒顯然還冇完全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

詩妹解釋道“萼姐姐的父親是南宮略,十餘歲便離開南宮世家…。”

藍生想起來了,記得南宮雪月曾說過,二十年前,南宮略出門學藝,卻一去不返…

不過,其中曲折詩妹冇多解釋,藍生也不便問,知道詩妹到時總會說清楚。

詩妹道“師弟,待會我先與你回去客棧,看看寶兒,稍晚再來。”

又閒聊了幾句,藍生與詩妹便先離去。

直到離汴京客棧半裡,藍生纔開口問道“那南宮略還健在麼?他比南宮止還年長呢。”

詩妹道“南宮略當年拜於泰山派門下,學藝兩年本欲南歸,途中卻遭人埋伏,被打入深崖,雖受重傷可所幸未死,後為軒轅派一女子所救。”

“南宮略得知一切皆為南宮止所謀策,可人在北方又不敢伸張,因此在軒轅派一待便是十年,且娶了軒轅派女子為妻。直到南宮止失勢離開南宮世家,纔敢暗中譴人與月姐姐聯絡上。月姐姐要他暫時留在中原作後應,監視南宮止及北方各門派與蒙古人間的動靜。”

“既如此,南宮雪萼是怎麼學會無影神針的?”藍生問

“兩年前月姐姐教的。”詩妹道“那次月姐姐與雲姐姐去武當觀看比武,還有一項任務,便是見南宮略父女,不但傳了她神針,還有易容術。”

“原來如此,不是說易容術極難學麼?”藍生問

“所以如此推斷,南宮雪萼的天份當甚高。”

詩妹方纔支開藍生還有一樁,便是要弄清關於那一巴掌的事。

兩年前南宮雪月給的解藥隻有吞服和沾塗的,南宮萼雖事先於手上塗瞭解藥,兩天前也服了藥丸,可藥力已不繼,因此初中詩妹神針時,登時便失去了知覺,直到藍生脫她衣服時才悠然轉醒。

她豈知藍生因何要脫她衣裳?在那情況下,她隻能憑直覺反擊,知道自己竟是中了神針,對手與南宮世家必有關聯,因此對昏迷的藍生隻是略施薄懲。

至於那女子的嬌喘聲,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裝出來的,且那女子也是軒轅派的人喬裝的。

經過詩妹一番解釋,藍生才知道一切來龍去脈,兩人不覺已走到書街客棧。

還有一事不解,藍生問“南宮雪萼為何要冒這麼大的危險混入丐幫大會?”

詩妹道“除了唐門再度開啟戰端,連挑了南宮家幾處錢莊,還有可靠訊息說,南宮世家有重要的人物暗中加入了乞丐幫,所以她非查清楚不可。”

“她並非一人單獨行動,尚有南宮略與兩名軒轅派的女子暗中接應,之前那名去她房裡的女子便是軒轅派喬裝的,否則不就露餡了?而她誤以為扔石子的也是軒轅派的,否則以她的武功當不敢涉險…。”

回到書街客棧,臨進房,詩妹不懷好意地笑問:“方纔衣裳脫了麼?”

“啥衣裳?”藍生不解

“遠因的衣裳。”詩妹道

“詩妹!”藍生窘迫,氣急尷尬道“冇有,隻解了一顆釦子…詩妹怎問這事兒?”

詩妹半嗔半笑道“當然要問清,否則怎知那巴掌打得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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