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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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甫落,女子飛刀已驟然出手,直朝霜兒心窩而來,真可謂說時遲那時快,連招呼也冇打。~

“不可能這麼巧,天下這般大,他二人竟會來此?”

“聽說他二人此刻還在江南。”

“這少年裝扮有點像,還是小心的好。”

“看他三人雖年幼卻氣定神閒,臉上毫無懼色,肯定有些來頭。”

“話雖如此,可這三個雛兒身上銀子肯定不少。”

最後一句纔是重點,霜兒身上的衣裳一看便知質料極好,不但色澤潔白勝雪,質感更是細緻柔亮,價值必定不菲。既當了開黑店的強盜,豈能讓上門的肥羊輕易脫身?

眾人議畢,那灰袍大漢輕咳了聲道“不論三位是海南派也好,南海門也罷,今日總得使出點真本事,否則莫說我等盤纏冇著落,這一兩銀子還不夠咱爺們塞牙縫的。”

這會藍生與詩妹的麵、餅都已吃罷,詩妹正拿出手絹擦拭嘴唇及額角的汗珠,身旁霜兒的糖葫蘆也全都祭了五臟廟,手中隻剩那支空竹簽。

“要看真本事不難,爾等又有何真本事呢?”霜兒玩轉著竹簽,連頭也不抬,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時那中年女子手中揑了支飛刀,走到霜兒麵前,喝道“小丫頭,你可瞧仔細了。”

說罷她手起刀發,飛刀《鐸》一聲,射入十步開外的木樁上。

藍生與詩妹細看才知,她的飛刀竟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隻蒼蠅。

眾匪連聲喝彩叫好,以壯聲勢。

中年女子更是神采奕奕,瞅著三人,似乎暗示,她隻是牛刀小試。

豈知霜兒隻瞄了眼後,冷嗤道“射母的有何本事?況且她停在那兒打盹…”

女子按捺著性子,向前走了半步,噙著冷冷笑意問道“那要怎麼纔算本事?”

“當然是射隻正飛著的公蠅子。”霜兒一臉不屑道

“你射隻給我看!”女子帶著幾分怒氣道,她火氣已上來,心道:他奶奶的,倘若你這三個兔崽子不是南海門的,看老孃待會怎麼炮製你!

“可我不殺生。”霜兒道

女子聽後大怒,伸手便要打霜兒,藍生正欲起身攔阻,卻被詩妹拉住。

眼見女子的手已到霜兒頭上,卻愕然搧了個空。

霜兒在她的手幾乎已搧到頭上的那一刹那,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疾遁而去,待眾人看清時,她已單腳立於木樁旁的一張桌子上。

這會眾匪也才發現她竟然冇穿鞋。

那天在山上和三名黑衣女惡鬥時,藍生與詩妹都見過霜兒機敏的身手。昨日射飛鏢的絕技已令人歎爲觀止,可方纔那迅捷無倫的身法,藍生相信即是相較於形與影,霜兒也毫不遜色。

“大姐姐可彆生氣,”霜兒仍是那一副俏皮模樣“倘若你的飛刀能射中我,就算你有真本事。”說罷她口銜竹簽,伸展雙手,一副大鵬展翅狀。

霜兒此話一出,無不令在場的人驚疑,她單腳立於桌上,既無法閃躲,也不利於移轉,而她的雙手平伸,更無法接擋飛刀…。

“這可是你自找的!”女子道,她望了藍生與詩妹一眼,又從兜裡拿出一把雪亮的飛刀,在衣襟上擦了擦…明顯像是在示警且示威。

其實經過剛纔霜兒露的這手,她幾乎已經相信眼前的這三人便是南海門人,隻令人費解的是,南海門掌門分明像是身旁的藍生,何時又蹦出了這個難纏、惱人的小鬼來?

刀還冇發,始終沉默的《掌櫃》此刻終於開口了。

他搓著滿臉鬍渣,先瞅著藍生與詩妹,然後好氣的向霜兒堆著淺笑道“小姑娘,倘若我妹子這飛刀射你不中,一兩銀子退予你,今晚就算交個朋友,教你三人白食白住,倘若不幸射中,又當如何?”

“射中就死翹翹啦,還能如何?”霜兒答得乾脆,她唌著竹簽口齒不清,《死翹翹》聽來像《鼠臭臭》惹得眾人一陣笑。

詩妹擔心地望著霜兒,霜兒以一個詭笑教她放心。

“大姐姐快點嘛,我腳都站乏了。”

話音甫落,女子飛刀已驟然出手,直朝霜兒心窩而來,真可謂說時遲那時快,連招呼也冇打。

藍生“啊”了聲,驚出半身冷汗。

隻見寒光一閃,然後聽得《噗》一聲,飛刀在離霜兒胸口一尺處,卻被她口中吐出的竹簽應聲擊落。

可令眾人驚愕的是,第一支飛刀還未落地,另一道寒光已疾閃而至,仍是朝霜兒的心窩直撲。

“啊!”藍生再度失聲叫道,心想這下要糟,豈料這女子竟向霜兒下了毒手。

飛刀是暗器的一種,若論天下暗器,自以南宮世家的《無影神針》居首,其次便是古墓派的蜂針,不過這兩派的暗器雖可怕卻從不外傳,也極少在江湖上出現。

因此武林中《公認》最厲害的暗器手法,便屬衡山派的《索連環》,飛刀可一刀接一刀…。

第一次詩妹遇到霜兒時,就是中了她類似的招法,可霜兒的手法卻要比《索連環》更犀利幾分。

眼見寒光疾馳而至,霜兒似如活靶般,既不能移又來不及接擋,藍生急得抽出拂塵起身向前…,可就在此刻,乍聽鏗鏘一聲,飛刀不知竟被何物擊中,偏了路徑,從霜兒左肩上方飛去。

可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頭,霜兒此刻仍單腳而立,雙手也仍保持平展,口中更無異物…可她卻一甩頭,令人咋舌的是她的頭髮,她的頭髮竟如黑衣人的絲帶般,硬生生地將飛往左上方的飛刀捲住,一如常人手般的靈巧…。

眾匪幫雖不乏練過武的好手,可卻被方纔那一幕驚呆了,半天冇人吐出半句話來,這一切若非親眼所見,豈能置信?

霜兒雙腳用力蹦下桌,再一躍便到了詩妹跟前,將兩把銀閃閃的飛刀置於桌上,興奮且好奇地向詩妹問道“姐姐,你方纔使的便是上次打中我的手法麼?”

直到此刻,眾匪夥才恍然大悟,原來方纔竟是詩妹出手擊中飛刀的,可在場的竟無人能查覺此事,可見詩妹出手之快與準,已到了匪夷所思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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